第四百五十一章 论道！

　　“人俑本身是不具备任何力量的，必须由锻造者注入自己的力量，它才有相应的实力。”
　　绿裙小妖精一边吃着酒心巧克力，一边说道。
　　武小德默默点头。
　　是的。
　　天上的众神把自己的力量注入人俑之中，人俑才有了超越天神们的力量。
　　如此说来——
　　灭世议会的长老团如果要利用人俑，也必须为其注入足够的力量。
　　还剩一个多小时就要生死战了。
　　他们既要抓紧时间锻造人俑，又要想办法铲除自己。
　　——他们会怎么做？
　　武小德笑笑，忽然觉得有点期待。
　　“我先告辞了，祝你们玩的开心。”他冲着绿裙小妖精摆手道。
　　“那……那你常来玩呀。”
　　绿裙小妖精口中说着，眼神已经忍不住地朝蟠桃树上瞟——
　　大型的游乐活动已经开始了。
　　“知道了，这次来的匆忙，下次我再带点好吃的来。”
　　武小德笑着说道。
　　他不再打扰这些妖精们的狂欢派对，随手摸出了一块令牌。
　　人皇令。
　　——那些长老们每一个都有西昂的实力。
　　只做一手准备，恐怕无法杀光他们。
　　还需要更多的手段才行！
　　武小德朝着人皇令注入魂力，顿时激发了它的力量，直接从昆仑里世界传送离去。
　　……
　　人皇秘境。
　　武小德悄然出现在一座城池之外。
　　他站在树荫下，静静的看着远处的人们正在运送石木，修补城墙。
　　——距离长老团的生死战，还有一小时零七分。
　　一道身影忽然从远处急掠而至。
　　却是一名女子。
　　她神情漠然地看着武小德，开口说话：
　　“我的终末告诉我，你来了。”
　　——京！
　　她原名为彩京，是万灵寂静协会的圣女，拥有让时间流停滞的能力。
　　“看样子，秘境似乎已经建立的差不多了。”
　　武小德道。
　　“确实已经快完工了——说正事吧，你来这里干什么？”京问道。
　　“灭世议会即将和万灵寂静协会进行生死斗，胜利的一方将可以通过考验，从而具备与英灵打交道的机会。”武小德道。
　　“这件事我知道，但我被困在这里，无法回去帮上协会什么忙。”
　　京说道。
　　她的表情平静，但眼眸中却闪过一缕担忧之色。
　　“我需要你帮我联系你们的协会，我有重要情报跟他们说。”武小德道。
　　“哼，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京不屑地说。
　　她眼前忽然浮现出一行行小字：
　　“突发任务：”
　　“助他一臂之力！”
　　“描述：他想要杀光整个灭世议会的长老团，如果你愿意为他提供帮助，不仅会帮上万灵寂静协会的忙，也会让你自己获得功德奖励。”
　　“是否接受此任务？”
　　京迅速看完，顿时有些动容。
　　“你……明明是灭世议会的成员，为什么要反过来帮助我们万灵寂静协会？”
　　她忍不住问道。
　　“时间不多了，我长话短说——长老团容不下我，想要杀了我。”武小德道。
　　京默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
　　“这还真是你们灭世议会的风格，你们那些老不死的东西，绝不会允许你这样的新生代出人头地——看在人皇任务的份上，我相信你一次。”
　　她陷入沉吟。
　　鉴于这段时间以来每个任务的可靠程度——
　　如果人皇这样的英灵要对付自己，绝不用绕这么大的弯儿，也不屑于对自己这样的小辈玩什么欺骗的把戏。
　　这件事对自己有利，对协会有利，何乐而不为？
　　京做出了决定。
　　她先是接取了人皇任务，然后又从怀里取出了一枚印章。
　　“这是我的信物，你凭借它可以直接传送至我们协会的中枢大厅。”
　　“去吧，从现在开始，你代表了我。”
　　“希望你真的能杀光灭世议会的那些老家伙，我确实十分乐意看到这一幕。”
　　印章被抛给了武小德。
　　“谢啦，我去办正事，晚点有空了再找你聊。”
　　武小德说完就要激发印章上的力量离开。
　　京却注意到他腰间多了一柄兵器。
　　她并非灭世议会的人，所以一时没有看出这柄兵器的来历。
　　但是，以她的眼光自然看出这兵器的强大。
　　一股不忿浮现在京的心头。
　　“真是让人好奇啊，我实在不知道你这样三心二意的家伙，凭什么走到如今这一步。”
　　在武小德准备离开之际，她忍不住说道。
　　武小德顿住身形，一时没有离开。
　　“为什么我是三心二意？”
　　他以一种惊奇的语气问道。
　　京正色说道：
　　“你腰间有剑又有刀，而且又会用拳法，战斗的时候还会玩隐匿类的术法——”
　　“我听说剑灵对剑客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其他兵器乃至术法也是一样，自古皆需致诚于某一条路，才可朝上攀登。”
　　“可你没有一项是专精而志诚的。”
　　“凭什么人皇会选你做传人？”
　　武小德本不想回答，但这时发生了一件事。
　　漂浮在半空的亡灵之书猛然翻开——
　　但见愿墙之上，浮现出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英灵们。
　　它们齐齐望向武小德和京，脸上露出专注倾听的神情。
　　一行冰晶小字随之浮现：
　　“论道开始。”
　　“对方以极其认真的态度，根据自身对武道的认知以及实践，向你发出了几近完美的质疑。”
　　“这是千百年来无数强者的认知。”
　　“你能为自己辩驳吗？”
　　“如果你能驳倒对方，取得本次论道的胜利，你将获得对应阵营的英灵情报。”
　　武小德扫了一眼愿墙上的那些英灵。
　　总觉得……
　　这些英灵有些奇怪。
　　但是算了，既然人皇都没有插手这件事，愿墙也给出了正式的提示符。
　　那就说说吧。
　　反正又不会抢我钱。
　　武小德不假思索地问：“京，你对于变强这件事，是如何认知的？”
　　京仿佛也感应到了什么，肃然说道：
　　“我自从七岁那年加入万灵寂静协会，每时每刻都在修行术法，行、走、坐、卧之际，全都在冥想和感应古神的力量。”
　　“一天之中，时时勤练；一月之中，必然多番请教师长；一年之中，必定挑战更强的术法高手。”
　　“年年岁岁，绝无休息，只顾朝上攀登。”
　　“如此一路走来，方才成就今日圣女之位。”
　　武小德点头道：“你不愧为一名强者，我却与你不同。”
　　“我看到了，你是眉毛胡子一把抓，什么都用——这便是三心二意，绝无法走上山巅，成为真正的强者。”
　　京认真地说道。
　　武小德沉默一息，轻声道：
　　“我手中有一柄荒剑，其有剑灵。”
　　他低下头，将长剑从腰间抽出来，轻轻握在手中。
　　“荒剑，你要离开我吗？如果你不愿意被我所用来战斗，我绝不强留。”
　　长剑静了一息，忽然发出轻轻的震鸣声，突然震脱了他的手，重新插入他腰间的剑鞘。
　　京的脸色微微一变。
　　武小德继续道：“按照你的说法，剑灵对剑客的要求很高——”
　　“但是荒剑的剑灵认可了我。”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愿闻其详。”京满是疑惑地说。
　　武小德轻轻拍了拍剑鞘，说道：
　　“我唯一至诚之处，是活着。”
　　“活着？”京怔了怔。
　　“你可以被选入万灵寂静协会，学各种术法，一路成长，但我不行。”
　　武小德露出回忆之色，继续道：
　　“我没有钱，什么都学不了，每天唯一能做的是挣扎着求生。”
　　“甚至在第一次面对巨人的时候，我连武器都举不起来。”
　　“在生死关头，如果用剑能救命，我就用剑；”
　　“如果必须用刀才可以解除危机，让自己活下来，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用刀；”
　　“打不过敌人，但我想活——”
　　“所以我觉醒的第一个专属能力就是隐匿。”
　　武小德站在那里不动，身上却涌起了一股强大的意志，甚至就连丛林里的鸟儿们都纷纷受惊飞离。
　　“活着——”
　　“哪怕在泥潭里摸爬滚打，哪怕需要借助任何力量，甚至是像野兽那样，以完全不讲规矩的方式去战斗——”
　　“我也要活下去！”
　　他的眸子里似乎有着若隐若现的火焰。
　　“我请求一切力量来帮我，让我活下去。”
　　“这并不是因为我三心二意，也不是因为我天生高人一等，只是因为我是一个生命。”
　　“我想活下去。”
　　“这是我在战斗中唯一的意志。”
　　他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荒剑，又按在长刀上。
　　刀剑皆鸣。
　　京忍不住微微变色，朝后退了一步，口中却依旧强硬地说：
　　“你这样永远无法攀登任何技艺的巅峰。”
　　武小德道：“你说的也许没有错，但你弄错了一件事。”
　　“什么？”京问道。
　　武小德目光投往城池的方向。
　　那边发出震天的喊号子声音，仿佛整个城墙的建设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他不知想起什么，摇头道：
　　“世界上有很多人，并没有那么好的命，能够拥有你这样的天赋，有你这样的条件去专心修行。”
　　“很多时候，众生只是想活着。”
　　“就像我。”
　　京脸色数变，几次想要开口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驳倒对方。
　　这是众生无可辩驳的苦，亦是一切生命最根本的渴望。
　　这个男人像野兽一样，只求在战斗中活下来。
　　在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任何门户之见和兵器之道，也不会为任何技艺献出一切。
　　这个男人回归了生命最原始的渴望。
　　难怪那两柄强大的兵器皆在他手，却绝无任何反叛之意。
　　兵器。
　　本就是帮助人活下来的道具！
　　这是一切的本源！
　　京忽然觉得蒙昧的脑海中有什么被打通了，一股醍醐灌顶的感觉涌动在自己的整个胸腔之中，让自己忍不住要为面前这个男人随喜赞叹。
　　她收起脸上的忿色，叹口气道：
　　“原来如此，我不如你也。”
　　武小德摇摇头，拿出那块印章准备离去。
　　忽然——
　　只听“咣”的一声巨响，亡灵之书漂浮在半空，顶上冒出了九颗星辰。